- 只有曼努埃拉知道他的大大咧咧不是因為他的無知和輕率,也不是因為他是個宿命論者,而是因為他憂傷地堅信,他將來必定會窮愁潦倒赤身裸體地在自己的床上死去,而且得不到民眾的諒解。 0 0 0
- 在所有熟悉他的人中,她是唯一相信他此刻說的話的人。他真的要走了。但是她也是最不相信他能回來的人。 0 0 0
- 五年之前,他向桑坦德將軍也做過類似的請求:“無論在我生前死後,請您不要公布我的信件,因為我寫得潦草雜亂。”桑坦德也沒有照辦,桑坦德寫的信同將軍的完全相反,形式和內容都周末嚴謹,一看就知道寫信人想留諸後世。 0 0 0
- 他跳了將近三個小時,每換一個舞伴就要求重奏那支曲子,也許是想在懷舊的灰燼中重建他往昔的榮耀。全世界望風披靡的那些虛幻的日子已是遙遠的往事,只有他在空蕩蕩的大廳里和最後一個舞伴一直跳到天明。 0 0 0
- 她像所有別的女人那樣走了。許多女人卷進她的生活,不少只是短短幾小時,但他從沒有對任何一個表示過要她們留下來的意思。他迫切需要情愛的時候,不顧一切地把她們弄到手。一旦滿足之後,他只限于在幻想中繼續懷念她們,在遠方給她們寫熱情沖動的信,捎去貴重的禮物表明沒有遺忘她們,但從不讓自己的生活受到絲毫牽連,他的感情與其說是愛,還不如說是虛榮。 0 0 0
- 偉大的權力存在于愛情不可抗拒的力量中。 0 0 0
- “我們一直很窮,不過什麼都不缺。”他說。 “恰巧相反,”將軍說,“我們一直很富,但是什麼都不夠。” 將軍的貼身近侍、親密無間、忠貞不二的仆人何塞·帕拉西奧斯與玻利瓦爾將軍本人的一段對話,洞悉了“貧窮”與“富有”的區別。 0 0 0
- 將軍一向把死亡看成是不可避免的職業危險。他作戰時總是身臨第一線,卻連劃破皮的小傷都沒有受過。他在敵人的炮火下行動自若,鎮定得近乎荒唐,手下的軍官們只得簡單的解釋為他自信刀槍不入。他屢遭暗算,但每次都安然無恙,好幾次是因為他沒有誰在自己的床上才保全性命。他外出時不帶警衛,無論在什麼地方給他什麼吃喝都不提防。只有曼努埃拉明白,他滿不在乎的態度並不是出于糊塗或宿命論思想,只是因為他悲哀地確定自己必將孤苦無告、赤身裸體地死在床上,並且不能從公眾的感戴中得到安慰。 0 0 0
- 他滔滔不絕地一口氣說下去:“我知道有人取笑我,說我在同一天給同一個人的信里對一件事會有截然不同的想法;說我一會兒同意君主制的設想,一會兒又不同意;說我在別的場合對兩件事同時表示贊成。”人們指責他對人對事的判斷變化無常;他反對費爾南多七世,卻同莫里略握手言歡;同西班牙進行殊死斗爭,但積極提倡西班牙精神;他依托海地取得勝利,後來卻把它當作北美洲國家,不請它參加巴拿馬國民代表大會;他加入過共濟會,在彌撒上宣讀伏爾泰的作品,但又維護教會;一面討好英國人,一面又打算同法國公主聯姻。人們指責他輕浮、偽善,甚至兩面三刀,對朋友當面捧場,背後謾罵。“好吧,這一切都確有其事,但都取決于一定的條件,” 0 0 0
- “人們的生命不僅僅以死亡來結束,”將軍說,“還有別的方式,包括那些更為值得的方式。” 0 0 0
- 姑娘委身于他既不是出于肉欲,也不是生于愛情,而是由于害怕。她是個處女。直到她恢複平靜之後,她才說道:“我是女奴,老爺。” “現在不是了,”他說,“愛情把你解放了。”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