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學的創作難,模仿則容易發生毛病,但講文學亦得有模仿。建安文學是有其清新的面貌,但後來模仿它的,卻變壞了、雜了,因此又得有文學的翻新。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面貌,但並非全是白話文的變化。 總的來說,魏晉南北朝時期是應該看重曹氏父子所領頭的建安文學的。 0 0 0
- 東漢末年時,人心所感覺的預兆,是政治要荒頹了,而此一時期的文學卻親切而流露出真情。即使是曹操,雖當時已是政界領導,但其作品仍不失為普通平民之私己談吐。如其《短 歌行》之“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其所表現的十足是一首普羅大眾的平民詩。與《詩經》《離騷》及漢賦明顯有所不同。操子丕、植繼承父風,從此樹立了文學獨立,與政治脫離了關系。 0 0 0
- 西方又有一問題,就是:“曆史需要文學嗎?”這亦可從《史記》得到充分的答案。可以說,最高的文學就是最高的曆史。前面已經談到“文章同史”,且《史記》中所記載的曆史都是真實的,都是活的、生動的。並且從文學作品來說,“描寫人物”難于“創造人物”,《史記》是極為形象生動地來描寫人物…… ……故太史公在《史記》中所寫之酷吏、貨殖、游俠及封禪諸作,都是為了發抒自己只感慨,但全是如實的信史,富有情感,且把自己也加入進去,卻公證而不偏私。 0 0 0
- 惟為學先必有一種超世絕俗之想,弟性情忠厚,可以深入,因詩文皆本原于性情也。若不能超世絕俗,而只有此一番性情,亦終不免為俗人。從來能文能詩,無不抱有超世絕俗之高致,弟于讀文時試從此方面細求之,若于此有得,則志氣日長,見識日遠,而性情亦能真摯而醇篤。文學之一方面為藝術,其又一方面為道德,非有藝術心胸,非有道德修養,則不能窺文學之高處,必讀其文為想見其人,精神笑貌,如在目前。則進步亦自不可限量矣。 0 0 0
- 杜甫如一片枯葉,任由狂風吹飄。他是在大時代中無足輕重的一粒沙、一片葉,但杜詩變成了史詩,他的作品反映了當時的整個時代。 0 0 0
- 我可以肯定地指出來,中國有兩大人物,即是兩位大文學家: 一位是屈原,他解答了文學與道德的問題。 一位是司馬遷,他解答了文學與曆史能否合流的問題。 中國的曆史是應用的、實用的,詩歌文學亦是應用的、實用的。正如中國的藝術產生于工業,如陶器有花紋、絲有繡花與鍾鼎有器具、鍋等。並不如西方那樣專門為了欣賞而刻畫像。中國的藝術是欣賞與應用不分,應用品于藝術品合一,亦即是文學與人生合一。中國的古硯與古花瓶,是古董,但同時又可使用,並不如西方般專為擺設之用,故中國曆史與文學始終是應用的。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