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所以用了好像,我不願意格敦倫珠的村莊過早地變成書本上的段落 盡管,這是多余的一廂情願。 0 0 0
- 無疑,春天已經走在路上,到處指手畫腳,不日就將彩墨大地。……只是,草木在大地剛剛准備破繭,還缺少足夠的雨露陽光,性急地敞開,好像少了淒風苦雨這個必經的長途。是想開成燦爛,或是枯萎?畢竟,秋天還在遠方埋伏,匆匆摘下你的粲然,即便做成標本,很可能顏色還活著,春天卻早早地死了。 0 0 0
- 世界對稀有物種的獵奇和欲望,使得一些物種爭相離開了地球。 0 0 0
- 世界不是我們的敵人,身體不是心靈的敵人……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是為尋求真理與純美,不是打敗什麼和尋找對手。你覺得生活純美,就一定純美。 0 0 0
- 大地是慷慨的,但並不意味這種慷慨漫無邊際。大自然從來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抵抗和懲罰著恣意妄為,它一旦憤怒,後果會很嚴重。……有什麼力量可以超乎自然力量? 0 0 0
- 如今,遵守古老傳統的朝聖者越來越少。在我看來,只要心在,選用汽車或飛機等交通工具,又有什麼關系呢?在雪山聳峙、河谷縱橫、氣候惡劣的青藏高原,那些長途跋涉、不畏險途的朝聖者為了走到聖地,在途中經受過多少饑寒交迫、孤冷荒疼的身體困苦;又經受了怎樣滿心歡喜執拗堅定的心靈長途?我們這些坐在城市房間,一切生活都交給了開關的蝸居者,發動一生的想象也難以了悟。 0 0 0
- 世界並不像傳言那樣已經徹底改變,或者大同,改變的往往只是我們的意志和立場。這只有冷熱,沒有四季的青藏高原,你可以發現並相信還有一些東西恒久未變,這個世界,還不像我們正在緊張的那樣功利和混亂。 0 0 0
- 沒有星月。聲音,再睡眠。只有風,穿著潮濕而溫潤的舞鞋,悄悄的走在午夜的長街。 現在是靜寂時刻,已經沒人像我,還枯坐在失眠的窗口,掂量黑暗。 世界在夢境中。工廠和鍵盤也在夢境中。 0 0 0
- “我在路上”已經被一再濫用。誰都在誰的路上。陳詞濫調的後背早就沾滿了口水。 0 0 0
- 大雄寶殿的功德箱,成了游人信仰缺失的舞台,擁擠的心事與此公演,迫使神靈紛紛離開了後台。 0 0 0
- 面對一個孩子或一個村莊的疑問,我的行走訴求,在懷舊現場無法開口,有很多熟悉的聲音氣味色彩和物象,蜂擁般進入我,有點分不清是懷想在繼續還是事實在拍打。我的心思,就像四處飄蕩的風,連我自己都無法准確得知它真正的來曆,那只是我坐在城市的絕望,在失去家人以後,對鄉村、對舊事的詩歌錯覺。雖然我的身份一再修改,懷念的舊疾從未離身,一次次把我放在懷念的黑夜,乃至于找不到正確的理由,能和一個孩子說得明白。 0 0 0
- 世界上總有一些變化,在不斷離開我們的經驗。 0 0 0
- 我,會在誰的心上,蒼海桑田?又會在哪條道路上,開始又結束? 高山仰止。 0 0 0
- 尋找和發現,也可以是一種破壞。 0 0 0
- 你要尋找遺跡實體或事實真相,原本就不會像在互聯網一樣,隨時可以拿取。你必須要經過艱難跋涉、付出耐心和毅力,有時,還需要為之不惜性命。世界上沒有現成的東西,唾手可得。 0 0 0
- 不管人類在自然面前如何叫囂自己的強大,又是怎樣主人般地主宰著地球。人總是有局限的。如果坐在汽車里,你感覺不到那種局限。也只有坐在汽車里,你才會覺得,現代化並非一無是處,人不能實現的許多願望,科技可以幫助你實現。正因為現代文明帶來的這種好處,人們加快了侵入自然地理機理的步伐。 0 0 0
- 這里沒有絕對強大或卑微,你是大地的主人,也是自然的奴隸。萬物平等,是傳統和信仰一貫堅持的主張,永遠至高無上。 0 0 0
- 其實,和孩子們比較,死亡距離我更近,距離他們更遠,也許,這就是幼年和成年的本質區別。年少和年老竟是如此不同,前者輕松快樂的天下無敵,後者沉重的四面楚歌。 0 0 0
- 我知道,用委婉的嘴巴表明立場,容易陷入曖昧。曖昧距離傷口最近,既是對仁慈的強詞奪理,又是一種事實上的犯罪。 0 0 0
- 戰爭的目的性強硬而精准,它的本質指向欲望,不管是國家欲望或是民族欲望,充滿對物質資源的強暴野心。尊嚴和榮譽,只是一件滿口金牙的社交外衣。 0 0 0
- 我實在找不到一種方式可以實現傳統與現實的和解。我們可以在老房子面前拍拍照片甚至可以欣喜若狂的驚呼贊歎,真要住在老,屋,我清楚的知道,除了急切的想念舒適,分秒都想逃跑 0 0 0
- 我以為,沒有工廠和汽車的那種安靜,是自己一直需要的。獨自坐在紮日莎巴的森林,才意識到習慣了有人群的生活,能夠置身人群,原來是多麼的安全。大地的敞開,讓我突然有些擔心,在這個見不到村莊和牛羊的地方,除了樹林和風語,雪豹、狼或羱羊,隨時可能在眼前出現。 0 0 0
- 生活原本是需要虛構的。于今,我們叫囚居在沒有虛構的物質社會,契約和科技完全剝奪了我們的想象力。 0 0 0
- 跪行的長途就是心靈的喜悅,堅不可摧無可動搖,最終實現朝聖的至高理想。 0 0 0
- 有什麼孤獨,比雪山更孤獨?它們站在世界頂端,神靈般俯視著江河大地。我在飛機上看到的青藏高原,已經用亙古的荒涼和傲慢,把我注視它的眼神凍僵。我曾經相信塵世的目光永遠傷害不到它的獨立和完整。……但水的真相,並沒有像我們希望的那樣綿延不絕。……每年究竟有多少河流在永遠離開地球,有多少冰川再變成光禿禿的凍土?那不是我可以掌握的數據,這些數據對利益和發展,往往忽略不計。 0 0 0
- 我對真相的渴求和寄望,就像對謊言和形式的日漸漠然一樣,激情不僅缺席,還少了心純向夷。 0 0 0
- 世界並不像傳言那樣已經徹底改變,或者大同,改變的往往只是我們的意志和立場。 0 0 0
- 過牧的草原擠滿牛羊,逼仄的田園使用化肥。森林、耕地面積不斷縮小,城鎮體積又在不斷膨脹。河流在一條條離開。公路也在一條條到來。人們緊跟工業革命和現代化建設的步伐,誰也不甘人後,一個村莊又一個村莊,爭先恐後地離開了地圖坐標……到了最後,坐在房間深處的那些人,只能依賴有限的文字和畫像,訪問我們的祖先。哪里還有一縷炊煙搖曳土地的恩情?何處存在一條細流可以洗心革面? 0 0 0
- 我們在世界本源單一存在的社會,奔突于名利和油鹽,愉悅于體性,任性于音樂、詩歌、美酒的感官,注定難以植入卡久的根部。 0 0 0
- 深陷于孤絕境地的都市人生,面對日益叫喊的油鹽和欲望,可能暫時無暇顧及心靈。但時間終會結束,沉寂終將到來。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