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倫敦機場相遇那趟我太忙沒去看她,只匆匆通了幾次電話。我飛回香港前夜蕊秋倒趕來旅館送了我一本畫廊出版的圖錄,印得很講究,里頭好幾幅法國油畫我都喜歡,標價都不低。“不要你買,”她說。“你看得上眼我就高興!”看她甜甜一笑我其實也高興。蕊秋從來守著一份冷傲,應酬陌生人三分客氣七分矜貴,難得笑靨里流露一絲在意,那是藍色月亮的慷慨了。讀完書她給台灣報刊寫過許多通訊稿,篇篇幾乎都先讓我過目。真是天生的作家,下筆清淡而句句圓滿,偶然釋放幾滴冷眼的同情,細讀竟也讀出朦朧的赧顏。文章寫油了往往沒了這絲靈氣。我舍不得為她動紅筆:她更舍不得不認我做老師。那天聊完圖錄我送她下樓搭車,街燈昏暗,夜風蕭蕭,蕊秋裹緊棗紅披肩摟了我一下說:“來巴黎看我,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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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欖香》[10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