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好像在池塘的水底,從一個月亮走向另一個月亮 0 0 0
- “妖妖,你當水怪當得野了,不識人了。你怎麼知道我不願意和你一起當水怪了呢?” 0 0 0
- 好厚的臉皮vs一刀砍在了那個地方崩壞了刀口,敵人落荒而逃 0 0 0
- 我就是這樣一天天老下去了。從這個樣子你決看不出我每天每夜每小時每一分鐘都在想入非非,懷念著十七歲時見到的紫色天空,岸邊長滿綠色蘆葦的河流,還有我的馬兄弟。 0 0 0
- 集市上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喧嘩,你絕對不可能從中聽出什麼來。這地方聾子也不會什麼也聽不見,不聾的人也會變成聾子,什麼也聽不見。 0 0 0
- 妖妖,你看那水銀燈的燈光想什麼?大團的蒲公英浮在街道的樓梯口,吞吐著柔軟的針一樣的光。 0 0 0
- 我們走到十路汽車站旁。幾盞昏暗的路燈下,人們就像在水底一樣。我們無言地走著,妖妖忽然問我:“你看這個夜霧,我們怎麼形容它呢?”我鬼使神差地做 起詩來,並且馬上念出來。要知道我過去根本不認為自己有一點作詩的天分。 我說:“妖妖,你看那水銀燈的燈光像什麼?大團的蒲公英浮在街道的河流上,吞 吐著柔軟的針一樣的光。”妖妖說:“好,那麼我們在人行道上走呢?這昏暗的路燈呢?” 我抬頭看看路燈,它把昏黃的燈光隔著蒙蒙的霧氣一直投向地麵。 我說:“我們好象在池塘的水底,從一個月亮走向另一個月亮。” 妖妖忽然大驚小怪地叫起來:“陳輝,你是詩人呢!”我說:“我是詩人?不錯,當然我是詩人。” 0 0 0
- 我們說道:衛公死了,這就意味著從此可以不把他當做一個人,而把他當做一件事。一件事發生以後,就再沒有變化的餘地。現在我們談到衛公騎在馬上東歪西倒,再不是談那個人,而是談那件事。 0 0 0
- 你現在好嗎?你還記得你童年的朋友嗎?如果你有更親密的朋友,我也沒有理由埋怨你,你和我好好地說一聲再見吧。我感謝你曾經送過我兩千五百裏路,就是你從學校到汽車站再回家的六百二十四個來回中走的路。 0 0 0
- 大團的蒲公英浮在街道的河流口 吞吐著柔軟的針一樣的光 我們好像在池塘的水底 從一個月亮走向另一個月亮 0 0 0
- 他們開始吃喝,談笑,度過這漫漫長夜。當戶外梨花飛舞,雪光如晝時,人不想沉沉睡去。這種感覺,古今無不同 0 0 0
- 我十七歲時在插隊,晚上走到野外去,看到夜空像一片紫水潭,星星是些不動的大亮點,夜風是些淺藍色的流線,雲端傳來喧囂的聲音。那一瞬間我很幸福,這說明我可以做個詩人,照我看來凡是能在這個無休無止的煩惱、仇恨、互相監視的塵世之上感到片刻歡欣的人。都可以算是個詩人。 0 0 0
- 有一天學校開大會,我們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那是五月間的事情。白天下了一 場雨。可是晚上又很冷。沒有風。結果是起了雨霧。天黑得很早。沿街樓房的窗戶上噴 著一團團白色的光。大街上,水銀燈在在半天織起了沖天的白霧。人、汽車隱隱約約地 出現和消失。我們走到十路汽車站旁。幾盞昏暗的路燈下,人們就像在水底一樣。我們 無言地走著,妖妖忽然問我:“你看這個夜霧,我們怎麼形容它呢?”我鬼使神差地做 起詩來,並且馬上念出來。要知道我過去根本不認為自己有一點作詩的天分。 0 0 0
- 如果我說,小朱躺在我身邊,裸露出一對半球形的乳房,這就是格調低下的寫法。因為從這些實際情況之中,可以引申出各種想象。另一種寫法是這樣的:在我身邊綿亙著一個曲麵,上麵有兩個隆起的地方,說是球體有欠精確,應當稱之為旋轉拋物麵。格調還是不高,因為還有想象的餘地。 0 0 0
- 她是瘦小的身材,消瘦的臉,眼睛真大啊。可愛的雙眼皮,棕色的眼睛!對著我的時候這眼睛永遠微笑而那麼有光彩。光潔的小額頭,孩子氣的眉毛,既不太濃,也不太疏,長得那麼恰好,稍微有點彎。端立的鼻子,堅決的小嘴,消瘦的小臉,那麼秀氣!柔軟的棕色發辮。脖子也那麼瘦:稍微地動一下就可以看到肌肉在活動。小姑娘似的身材,少年的特征只能看出那麼一點。餵,你的小手多瘦哇,我都不敢握你的手。你怎麼光笑不說話?妖妖,我到處找你,找了你七年!我沒忘記你!我真的一刻也不敢忘記你,妖妖!” 0 0 0
- 我十七歲時,滿腦子都是怪誕的想象,很想寫些抒情詩,但是筆記本不是一個可靠的地方。所以我總是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爬起來,就著月光,用鋼筆在一麵鏡子上寫,寫了又擦,擦了又寫,把整麵鏡子都寫藍了。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