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年我二十一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雲。 0 0 0
- 我始終盼著陳清揚來看我，但陳清揚始終沒有來。她來的時候，我沒有盼著她來。 0 0 0
- 假如她想借我的身體練開膛，我準讓她開；所以我借她身體一用也沒什麼不可以。 0 0 0
- 幸福，是用來感受生活的，而不是用來比較的。 生活，是用來經營的，而不是用來計較的。 0 0 0
- 她簡直又累贅，又討厭，十分可恨。但是後來我很愛她。這說明可恨和可愛原本就分不清。 0 0 0
- 我只願蓬勃生活在此時此刻，無所謂去哪，無所謂見誰。那些我將要去的地方，都是我從未謀麵的故鄉。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不能選擇怎麼生，怎麼死；但我能決定怎麼愛，怎麼活。 0 0 0
- 那一天我二十一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雲。我覺得自己會永遠生猛下去，什麼也捶不了我。人活在世界上，快樂和痛苦本就分不清。所以我只求它貨真價實。 0 0 0
- 那些小山上長滿了草，草下是紅土。上午風從山上往平壩里吹，冷得像山上的水，下午風吹回來，帶著燥熱和塵土。陳清揚來找我時，乘著白色的風。風從衣服下面鑽進來，流過全身，好像愛撫和嘴唇。 0 0 0
- 那一天我二十一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雲，後來我才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錘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後變得像挨了錘的牛一樣。 0 0 0
- 她和任何人都格格不入。 0 0 0
- 我坐在小屋裏，聽著滿山樹葉嘩嘩響，終於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我聽見浩浩蕩蕩的空氣大潮從我頭頂湧過，正是我靈魂裏潮興之時。正如深山裏花開，龍竹筍剝剝地爆去筍殼，直翹翹地向上。到潮退時我也安息，但潮興時要乘興而舞。正巧這時陳清揚來到草屋門口，她看見我赤條條坐在竹板床上，陽具就如剝了皮的兔子，紅通通亮晶晶足有一尺長，直立在那裏，登時驚慌失措，叫了起來。 0 0 0
- 於是我想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本質，放到合適的地方就大放光彩。 0 0 0
- 似水流年是一個人所有的一切，只有這個東西，才真正歸你所有。 其餘的一切，都是片刻的歡娛和不幸， 轉眼間就已跑到那似水流年裏去了。 我所認識的人，都不珍視自己的似水流年。 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一件東西，所以一個個像丟了魂一樣。 0 0 0
- 我身邊帶有很多偉大友誼，要送給一切人。因為他們都不要，所以都發泄在陳清揚身上了。 0 0 0
- 我和陳清揚在藍黏土上，閉上眼睛，好像兩只海豚在海裏遊動。天黑下來，陽光逐漸紅下去。天邊起了一片雲，慘白慘白，翻著無數死魚肚皮，瞪起無數死魚眼睛。山上有一股風，無聲無息地吹下去。天地間充滿了悲慘的氣氛。陳清揚流了很多眼淚。她說是觸景生情。 0 0 0
- 案發時的情形是這樣：陳清揚騎在我身上，一起一落，她背後的天上是白茫茫的霧氣。這時好像不那麼冷了，四下裏傳來牛鈴聲。這地方的老傣不關牛，天一亮水牛就自己跑出來。那些牛身上拴著木制的鈴鐺，走起來發出悶悶的響聲。一個龐然大物驟然出現在我們身邊，耳邊的剛毛上掛著水珠。那是一條白水牛，它側過頭來，用一只眼睛看我們。 0 0 0
- 犯不著向人證明我存在 0 0 0
- 這是與生俱來的積習，根深蒂固。放聲大哭從一個夢境進入另一個夢境，這是每個人都有的奢望。 0 0 0
- 人活在世上 就是為了忍受摧殘 一直到死 想明了這一點 一切都能泰然處之。 0 0 0
- 越是無可懷疑的事就越值得懷疑。 0 0 0
- 那些小山上長滿了草，草下是紅土。上午風從山上往平壩裏吹，冷得像山上的水，下午風吹回來，帶著燥熱和塵土。陳清揚來找我時，乘著白色的風。風從衣服下麵鉆進來，流過全身，好像愛撫和嘴唇。 0 0 0
- 我想起拉封丹的一個寓言：有兩個朋友住在一個城裏，其中一個深夜去找另一個。那人連忙爬起來，披上鎧甲，右手執劍，左手執錢袋，叫他的朋友進來說：“朋友，你深夜來訪，必有重大的原因。如果你欠了債，這兒有錢。如果你遭人侮辱，我立刻去為你報仇。如果你是清夜無聊，這兒有美麗的女奴供你排遣。” 0 0 0
- 小時候我看到那只公雞離地起飛時，覺得是個令人感動的場麵。它用力撲動翅膀時，地麵上塵土飛揚，但是令人感動的地方不在這裏。作為一只雞，它怎麼會有了飛上天的主意？我覺得一只雞只要有了飛上五樓的業績，就算沒有枉活一世。我實在佩服那只雞。 0 0 0
- 指標這種東西，是一切浪漫情調的死敵。 0 0 0
- 所謂虛偽，打個比方來說，不過是腦子裏裝個開關罷了。無論遇到什麼問題，必須做出判斷：事關功利或邏輯。扳到功利一邊，咱就喊皇帝萬歲萬萬歲，扳到邏輯一邊，咱們就從大前提，小前提，得到必死的結論。由於這一重擔，虛偽的人顯得遲鈍，有時候弄不利索，還要犯大錯誤。 0 0 0
- 人活著總要有個主題，使你魂夢系之。 0 0 0
- 竟敢說自己清白無辜，這本身就是最大的罪孽。照我的看法，每個人的本性都是好吃懶做，好色貪淫，假如你克勤克儉，守身如玉，這就犯了矯飾之罪，比好吃懶做好色貪淫更可惡。 0 0 0
- 人活在世界上，快樂和痛苦本就分不清。所以我只求它貨真價實。 0 0 0
- 寂寞就是可以做一切事的自由。 0 0 0
- 冷霧，雨水，都沁進了她的身體。那時節她很想死去。她不能忍耐，想叫出來，但是看見了我她又不想叫出來。世界上還沒有一個男人能叫她肯當著他的麵叫出來。她和任何人都格格不入。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