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個人自由與權利的確保對于懷特來說是公理性的,他絕少討論自由、民主何以崇高,更別提對此的反思了。而且這是他評判所有政治、戰爭等所謂"大"問題的出發點。一旦有冒犯之語,無論裹著什麼樣的外衣,他必將加以嘲諷。然而不得不說,在並不對自由、民主抱以同等熱情,或對其地位有所困惑的人看來,這番態度不免偏激,脫不開意識形態的影響。 0 0 0
- 我始終直覺,人與自己訂有及其重要的契約,必須保持自我,又能容受萬物,獨立自強,憑借與此一星球的偶然遇合,隨機應變又像獵犬一般執著,不離不棄。 0 0 0
- 對我們許多人來說,面對戰爭,最困難的事情是程度適當的憤怒。有時,我感到恐懼的是,突然發現自己對“法國淪陷區”一詞已經安之若素——仿佛該有這樣一塊地方。 0 0 0
- 文學的繁榮,不是在作家結為一伙之日,而是在他們相互輕慢之時。(詩人是賣弄筆杆子的人中自視最高者,從長遠來看,他們最有地位,最具影響力。)即使邪惡當道,作家應當留心的,也只是自然而然地吸引他的想象力的那些事物,不管它是自由還是椿象,下筆時也不妨從容些。 0 0 0
- 我說不准,但鄉間生活的險象與神秘,或許正是它的魅力所在。我讀到和聽到的事情,常有完全不能理解的時候,但卻讓我入迷。這里是一封讀者來信(某位M.M.太太),明白敘述了一只溫馴的母雞,如何執拗地將一只小雞啄成碎片,痛悔之下,來到地窖里,吃樟腦丸自殺。“我寫出這些,”M.M.太太靈光一閃,前言不搭後語地補充道,“是要說明雞蛋很容易就會受到劣質飼料的玷汙。” 0 0 0
- 在一個自由國家,作家有義務不去關注義務。只有在專制政體下,人們才指望文學展現和諧構思,高調鼓動眾人。專制君主不懼怕作家鼓吹自由,他怕的是詩人爆出一則笑話,旋即深入人心。他最大的憂慮是歡樂,是人們情不自禁地表達的不可遏制的欣喜。 0 0 0
- 所有賣文為生者,總會有些時候,自覺如果還有天賦,必須將此天賦用于正道——但我不知道他們還曾為此信誓旦旦,而且我認為也不必要。自由遇到挑戰,藝術家和作家必然最先拔劍投筆。他們這樣做無須動員,因為這是他們自己的斗爭。靠紙筆表達自己本是個脆弱的行當,就事情的本質而言,一個廁身其中的人必然依賴寬泛而普遍的發言特權。任何要撤銷此一特權的威脅,都會讓作家驚慌。他對自由加倍忠誠——這一忠誠是理性的,出自于對純粹思想有權不受妨礙地運行的信念,也是自私的,出自于為了養家糊口,需要獲准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0 0 0
- 我似乎開始失去對生活的一些把握。我感到心中有些什麼,有些難以捉摸的東西慢慢濾去了。我還發現自己產生了對什麼人的某種義務感,這種感覺,不是引起我的知恩圖報之心,而是隱約的憤懣-一個人,不管樂意與否,在受人恩惠時都會產生的那種特有的情緒。 0 0 0
- 我從記事起,一向覺得自己大體無拘無束地生活在大自然中。倒不是說我可以自行其是,但我的生活似乎具有自由的性質。我揣了事關一段天機的密函,在世間行走。我始終直覺,人與自己訂有極其重要的契約,必須保持自我,又能容受萬物,獨立自強,憑借與此一星球的偶然遇合,隨機應變,又像獵犬一般執著,不離不棄。我的初戀,刻骨銘心,就發生在我與我們所謂的自由一事之間,這位魅力無限的美人,危險,明豔,高貴,她使我們所有人回歸本性,煥發生機。 0 0 0
- 人的一生,總會有些時候,頭腦異常清醒,而不是迷迷糊糊。我想在緬因的這五年,我就處于這種狀態。面對新的艱難,周遭又多是初交――包括谷倉場院里的那些角色,它們後來出現在《夏洛的網》中――我突然像兒童那樣去觀察,去感受,去傾聽。這屬于一段少有的插曲,再難重複,一段心醉神迷的時期。我有機會將其中一些寫下來,確實很幸運。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