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都是從從前走過來的,慢慢地,又成為從前。這便是,人生。 0 0 0
- 白人的傲慢與偏見,土著的惶惑與吶喊,還有麥田無告的希望,煙草搖曳的欲念。狹窄的平原和蜿蜒的山脈在薄暮的云霧中蕩蕩漾漾,撩起拜物宗教遠古的輕愁。他說,那是十五世紀葡萄牙人剛到過好望角之後的舊夢,是十七世紀荷蘭人在西南岸建立開普殖民地的腳印,也是二十世紀初葉英國人跟荷蘭後裔布爾人開戰的傷痕。 0 0 0
- 歲月漸深,到最後,我們念念的從前,又是酒器,盛著往日的老酒;是茶具,泡著一壺舊光陰;是花瓶,插著一支解語花;是鏡台;照著梅花妝 0 0 0
- 刻意的嫵媚糾纏著刻意的冷漠,強制的文靜交織著強制的情欲。 0 0 0
- 美國當今桂冠詩人Billy Collins說,寫詩的人不必覺得詩人必須沉吟哀悼紐約世貿大廈的災難:詩歌的精神從來就跟邪惡對立;一首寫蘑菇的詩,寫遛狗的詩,也許反而可以貼切回應“九一一”帶來的慘云愁霧。 0 0 0
- 遠古的妙音和遠方的友情,提醒我過去和現在的意義。 0 0 0
- 青澀的歲月常常是一生人最緬念的歲月。未必都是密樹濃蔭、遠山含翠的金粉記憶;也許是一個看云的心願在嚴師的書齋里破滅,也許是一次黃昏的約會在聽雨的殘荷邊落空,幾十年後對著飄霜的兩鬢細細回想,心中塵封的懊恨一瞬間竟給冉冉飄起的暖意蓋掉了。 0 0 0
- 他電影里的女主角幾乎都“性別模糊”,只讓人從敬慕中察覺瞬息的柔曼。那是境界。他說“能有這種悟性的演員難找。” 0 0 0
- Joseph Conrad 勸人不要亂采記憶的果實,怕的是弄傷滿樹的繁花。我也擔心有些記憶深刻得像石碑,一生都在;有些記憶飄緲得想煙水,似有似無;另一些記憶卻全憑主觀意願裝點,近乎杜撰,弄得真實死得冤枉、想象活得自在;而真正讓生命豐美的,往往竟是遺忘了的前塵影事。那是潛藏在心田深處的老根,忘了澆水也不會干枯。 0 0 0
- 我是舊派的人:窗竹搖影、野泉滴硯的少年光景揮之不去,計算機鍵盤敲打文學的時代來了,心中向往的竟還是青簾沽酒、紅日賞花的幽情。我從來享受 0 0 0
- 漂亮的摩根小姐在英國外交部做事,柏林跟她很有往來,相簿里有一張兩個人在牛津河上劃船的照片。柏林譯筆字斟句酌,常常拿一些難譯的言情句子跟她商量。有一次,柏林問她:深情的一眼引來對方第一次的回眸,應該說你的心turned over(神魂顛倒)還是說你的心slipped its moorings(心里沒主)?疑問最後用的是my heart leaped within me(我怦然心動)。 0 0 0
- 軟軟的坐墊,暖暖的幽暗,銀幕上膚淺而嘮叨的畫面誘導你沉淪沉醉在纏纏綿綿的汪洋之中:“那是我們渴求的麻醉劑:無朋無友的人最管用的麻醉劑。” 0 0 0
- “柏林是精辟的雜家,早學術界里簡直鳳毛麟角了。”他瞧不起太專的學人,永遠相信學術細想要融入生活的陰晴圓缺,學術文章要體現文學的春華秋實。“看看那些猶太裔的科學家、史學家、心理學家,連一封家信都透著文采。” 0 0 0
- 不要亂采記憶的果實,怕的是弄傷滿樹的繁花。我也擔心有些記憶深刻得像石碑,一生都在;有些記憶縹緲得像湮水,似有似無;另一些記憶卻全憑主觀意願妝點,近乎杜撰,弄得真實死得冤枉、想象活得自在;而真正讓生命豐美的,往往竟是遺忘了的前塵影事。那是潛藏在心田深處的老根,忘了澆水也不會枯萎。 0 0 0
- 我們在人生的荒村僻鄉里偶然相見,仿佛野寺古廟中避雨邂逅,關懷前路崎嶇,閑話油煙家常,悠忽雨停雞鳴,一聲珍重,分手分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在蒼老的古槐樹下相逢話舊。可是,流年似水,滄桑如夢,靜夜燈下追憶往事,他們跫然的足音永遠近在咫尺,幾乎輕輕喊一聲,那人就會提著一壺龍井,推開半扇竹門,閑步進來細數別後的風塵。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