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人生在世,蠢事不得不做(如何做得經濟,這個討論我們以後再說)。對于講述色情故事的“曆史學家”來說,最重要的是他們就此發現,從蠢事到“頂點”(十八世紀的法國小說家喜歡用“le comble”、“suprême”來為那至高無上的快樂命名)需要時間。 0 0 0
- 以前,色情小說家敘述女性身體-時間標記時,只能借用男性的“卸載”(décharge)。如今,當她們的“頂點”將要(或已然)來臨時,她們也可以用自身特有的(病理化的)詞彙來加以描繪。這在某種意義上徹底改變現代人的色情生活。 0 0 0
- “中世紀‘性知識’的那片‘混沌’在醫學研究、倫理觀念演變和社會禮儀規則形成的諸種合力下激烈旋轉,終于在離心作用下向兩極分裂。一頭清晰明亮,其主要星座是類似生殖系統生理學、分娩臨床醫學和性心理學這種連名稱都理直氣壯的科學專業,而另一頭則由晦暗不明的塵粒構成,只有少數性情怪僻者才會對它們感興趣,人們提起那一頭的事物,使用‘色情’或者‘淫穢’這種本身就難以界定其含義的名稱。” 0 0 0
- 借由色情小說的書寫和傳播,敘述的語法和修辭,敘述的曆時性,以及敘述文體規則內在固有的進展節奏、轉折標記,賦予現代色情事件某種詩學的形式。十八世紀初的獨白體色情敘述早已嘗試用比較語音學來標記色情事件的時間刻度,如我們先前提到的,《莫班小姐》注意到口型變化的時間意義。到十九世紀,性醫學文本的專用名詞開始被色情小說利用。臨床體征的定義和命名為色情小說的敘述提供一大批身體-時間記號。 0 0 0
- 不是為了更好地征服獵物,倒是為了嚇阻競爭者,大陽具成了性戰爭中的原子彈,原子彈象征國家工業的能力,大陽具暗示雄性動物的體能。 0 0 0
- 不過說實話,的的確確,誰沒有看過希區柯克,誰就有福,因為她/他不會像我們那樣,在自己家淋浴房洗澡的時候,常常隱約感到背後有個黑影。 0 0 0
- 曆史的複雜性在于:當我們以為古代人與我們對一件事會有同樣的看法時,我們犯下一個錯誤,當我們以為他們的想法與我們不會相同的時候,我們又會犯下另一個錯誤。 0 0 0
- 單就形象而言,《指環王》電影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恐怕是那個粘濕的小怪物,“咕嚕”(Gollum)。我們一度佩服導演的想象力,憑空構想出這樣一個怪東西,幾乎集合世上丑怪之大成。老朽的皺臉,爬行動物般暴突的眼睛,尖聳的耳朵,胎盤中嬰兒般蜷縮的四肢,凸起的骨椎,滴著粘液的皮膚。不過等到我們看到中世紀農民畫家老勃魯蓋爾(Pieter Bruegel)的那些狂歡“群鬼”圖,看到弗瑞德里克·魯謝(Frederik Ruysch)解剖學圖集里的胎盤嬰兒圖像之後,也就不會再奇怪。對于此類詭異形象的視覺構想,出于一個淵源漫長的傳統。 0 0 0
- “象聲詞歎息以外,完整的句子被斷點分割,切成一組藕斷絲連的單音節,其抽搐式的陣發,既像是殘喘叫喊出的意義含混的語詞,又像是斷續噴發出的內容不明的液體。這句子賦予叫床以詩性,好像某種元語言的鄉愁,以元音音節向亙古追溯。它既代表了語言的放棄,也代表語言的堅持。” 0 0 0
- 洛可可表演者的樂趣在品位和榮耀,而那些偷窺者,卻渴望嘲諷和喧笑。在表演和偷窺之間,色情正從這“危險的關系”中不斷滋生。日後這兩者將合而為一,等到偷窺者不再歡笑,轉而體驗並幻想成為劇中人,表演者也終將蛻變成“暴露癖”。表演者失落其“品位”(這品位不啻是在反諷和嘲弄偷窺者)、丟棄其驕傲(裝作無視一眾偷窺的目光);偷窺者也不再不忿與不平,這融彙合該被看作一種色情的“民主化”,大概也可算是一種“文本”的民主化。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