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人若是永遠對墮落感到吃驚,見到一些人可以對另一些人施加令人發悚、有計劃的暴行的證據,就感到幻滅或難以置信,只能說明他在道德上和心理上尚不是成年人。 0 0 0
- 西方的紀念館如今幾乎清一色都是視覺的。攝影對我們回憶事件的哪些方面具有不可抑制的決定性力量。 0 0 0
- 把苦難放大,把苦難全球化,也許能刺激人們感到有必要多“關心”,但也會使他們覺得苦難和不幸是在太無邊無際,太難以消除,太龐大,根本無法以任何地方性的政治干預來改變。 0 0 0
- 把他們的苦難拿來跟另一個民族的苦難並列,等于是互相比較(誰的地域更糟糕?),從而把薩拉熱窩的殉難貶為一個例子而已。 0 0 0
- 只要我們感到自己有同情心,我們就會感到自己不是痛苦施加者的共謀。我們的同情宣布我們的清白,同時也宣布我們的無能。 0 0 0
- 一部敘述作品也許比一個影像更有效果。部分原因是敘述作品需要我們花更長時間去看、去感受。沒有一張照片或一組照片可以鋪展,進一步鋪展,不斷地鋪展。 0 0 0
- 如果目標是為了有一個空間來安度人生,那就必須讓某些不公正的事體溶入更廣闊更普遍的來諒解,也即無論哪里,人們都對彼此趕下了傷天害理的事。 0 0 0
- 指出有一個地獄,當然並不就是要告訴我們如何把人們救出地獄,如何減弱地獄的火焰。但是,讓人們擴大意識,知道我們與別人共享的世界上存在著人行邪惡造成的無窮苦難,這本身似乎就是一種善。一個人若是永遠對墮落感到吃驚,見到一些人可以對另一些人施加令人發悚、有計劃的暴行的證據,就感到幻滅(或難以置信),只能說明他在道德上和心理上上不是成年人。 0 0 0
- 如今存在著的大量影像,使人更難維持這種道德發育不全。就讓暴行影像令我們寢食難安吧。即便它們只是符號,且不可能涵括它們所指涉的大部分現實,但它們仍然發揮重要作用。這些影像說:這就是人類有能力做的——也許是主動地、熱情地、自以為是地做的。請勿忘記。 0 0 0
- 但是在一段較長的集體曆史的時間范圍內,曆史卻對懷念的價值發出矛盾的信號。世界上不公正的現象實在太多了。而太多的懷念(古老的冤屈:塞爾維亞人、愛爾蘭人)令人怨氣難平。和平就是為了忘卻。為了和解,記憶就有必要缺失和受局限。 0 0 0
- 這跟要求人們牢記某樁彌天大罪是不太一樣的。(“永世不忘。”)也許,記憶被賦予太多價值,思考則未受足夠重視。懷念是一種道德行為,本身自有其道德價值。令人痛苦的是,記憶是我們與死者可能有的惟一關系。因此,懷念是一種道德行為的想法,深植于我們的人類天性;我們都知道我們會死,我們追思在自然情況下早于我們死去的人——祖父母、父母、老師和年紀較大的朋友。冷酷與記憶缺失似乎形影不離。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