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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諭之夜》[11句]
保羅·奧斯特《神諭之夜》是保羅·奧斯特的2003年的作品,也是他迄今結構最精巧,懸念和人物更為錯綜的一部作品。故事從一個大病初愈的作家偶獲一本藍色筆記本開始,引發一連串神秘事件和生活變故,采用的依舊是典型的奧斯特式敘事,故事里套故事。最里面的核是一個取自《馬耳他之鷹》里的一個失蹤故事。通過懸念、巧合和細節的設置,在清晰如流水的講述里,奧斯特不動聲色地全面展開了他的哲學。而沉浸在紐約故事中的讀者,在想象與現實,過去、現在與未來明暗交錯的間隙,似乎對寫作、時間和存在的本質也有了驚鴻一瞥的感受。 以其哲思迷離、文風幽淡的十三部小說和多部文集,保羅·奧斯特被認為上承了卡夫卡和博爾赫斯的文脈,又與約翰·巴思等當代達人並稱。他的作品曾像張愛玲的小說定義三四十年代上海市民風情一樣定義了世紀末的紐約生活。在近作《神諭之夜》中,他回到他所喜愛的主題,講述了一個關于作家和寫作本身,幽暗而充滿懸念的紐約故事。
生命的偶然,像不定時發作的病毒
而人生又有幾層世界,你究竟生活在哪里?
他有一張完美度近似湯姆•克魯斯的臉。他像上帝雕琢他的臉一樣雕琢他的小說。他就是美國作家保羅•奧斯特,上承了卡夫卡和博爾赫斯的文脈,又與約翰•巴思等當代達人並稱。在《神諭之夜》中,他講述了一個盤根錯節,充滿懸念和神秘感的故事。大病初愈的作家西德尼偶然買到一本藍色筆記本。這個神秘的筆記本似乎觸發了一連串的怪事:西德尼靈感突發,在這本魔幻筆記本的引領下重新投入寫作,而他身邊又同時發生了一個接一個的事件。
上辑:
《紐約三部曲》[10句]
下辑:
《冬日筆記》[8句]
- 想到自己穿著死人的衣服走來走去,令尼克感到溫暖。現在他已經停止存在了,而穿上一個同樣不存在的人的衣服就顯得很相宜——似乎這種雙重否定能讓他更加徹底、更持久地抹掉自己的過去。 0 0 0
- 可是,與死神擦肩而過的遭遇依然讓他不能釋懷,他無法把這樁准禍事拋在腦後。哈默特這麼寫道:“他覺得有人揭開了生命的蓋子,讓他朝里看了一眼。” 弗利特克拉夫特意識到世界根本不是他原來想象的那麼理性和有序,他從一開始就完全想錯了,從未理解過其中的意義。這個世界被偶然主宰。隨機事件潛行在每個人生活的每一天,生命可能隨時被剝奪,毫無理由。 0 0 0
- 我隨口說了些堅持開下去,多給一點時間或許會好轉之類的話,但他只是再搖了搖頭,笑著說,一直都夢想有家自己的店。像這樣賣筆和紙的店,我的美國夢。面向所有人的生意,對嗎?”“對。”我說,還是吃不准他在說什麼。“人人都有話要說,”他繼續說,“人人都把事情記下來。孩子們在學校用我的本子做功課;老師們用我的本子批分數;情書裝在我的信封里寄出去。我這里的每樣東西對生活都很重要,這使我高興,讓我的生活有價值。” 0 0 0
- 那人一本正經地發表了一通小小的演說,流露出那麼嚴肅的使命感和敬業心,我承認自己被打動了。我在想,這是個怎樣的文具店老板,對自己的顧客闡述紙品的哲學,把自己看做服務于人類的最基本需要?我雖然覺得其中有點搞笑的成分,可聽他講的時候,竟一點也笑不出來。 0 0 0
- 一個顫巍巍、怪模怪樣的人,沒盯准腳下就邁不開腿。即便拖著力所能及的緩慢步履,行走也會在我腦中產生一種古怪的飄忽感,恍惚念頭和紛亂意識此起彼伏。世界在我眼前飄移湧動,恍若漣漪中的倒影。每次我試圖盯住一件具體的東西,想把它從喧嘩的五顏六色中分離出來,比如說,女人頭上包的藍頭巾,或者駛過貨車的紅色尾燈,它就立刻開始分離,溶化,像一滴顏料掉進水杯里,消散。 0 0 0
- 每樣事物都在震顫,搖曳,不斷向四處崩離。因此頭幾個星期,我簡直搞不清自己的身體停在哪里,周圍的世界又是何處。我撞上牆壁或是垃圾桶,纏上拴狗的皮帶和飛舞的紙屑,絆倒在最平滑的人行道上。我生來就住在紐約,可我不再清楚這里的街道和人群,每次出門做小小的遠足,感覺就像迷失在一座異域的城市里。 0 0 0
- 今生今世我都願意和她在一起,就算她偶有閃失或者做了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對于一輩子的婚姻來說又算得了什麼?我不是來評判她的。我是她的丈夫,又不是道德法庭的檢察官,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應該站在她的一邊。 0 0 0
- 因為吉爾現在不能回家了,而傑克愛她,不能忍受丟下她的想法,他選擇和她留在了1963年,在電影的最後一幕,他們毀壞了時間穿梭機,把它們埋在草坪下。然後,太陽在他們身後升起,他們一起走進了11月23日的早晨。兩個年輕人拋棄了各自的過去,共同去面對未來。 0 0 0
- 我也說不清為什麼,就是覺得這樣的尺寸討人喜歡。第一次把筆記本掂在手里時,我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愜意,幾乎是一種生理上的愉悅。 0 0 0
- 他們一度對我放棄希望,而我現在居然推翻他們的預測,奇跡般活過來,除了活下去,我還能有什麼選擇?就當前面還有未來等我吧。我開始出門稍微走走,出一兩個街口便折回公寓。我才三十四歲,卻已被疾病變成一個一無用處的老人.. 0 0 0
- 我大口喘氣,汗流浹背,漫無目標,隨波逐流,像是在別人夢里的看客,看著這個世界在嘰嘰咔咔的腳步聲中碾過,搞不懂自己過去怎麼會就像現在周圍這些人一樣:總是來去匆匆,東奔西走,總是晚點,總是在日落前將諸多的物什囫圇塞進包里。我再也無法組裝起來投身這種游戲了,現在我是件廢品,一堆有故障的零件和一團受損的神經,對于那些瘋狂的攫取和揮霍,惟有冷眼旁觀。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