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專輯的句子
- 吾來看汝,汝自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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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慢慢地、慢慢地意識到,我的落寂,仿佛和另一個背影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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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兩件事:一個存折里,數字一直在增加,另一個存折里,數字一直在減少。數字一直在增加的存折,是我自己的;數字一直在減少的那一本,是別人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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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物都有定時,生有時、死有時…… 尋找有時、放手有時,保持有時、舍棄有時 撕裂有時、縫補有時,靜穆有時、言語有時 喜愛有時、恨惡有時,爭戰有時、和好有時” 難的是,你如何辨識尋找和放手的時刻,你如何懂得,什麼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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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就像一張破碎的臉
難以開口道再見 就讓一切走遠
這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們卻都沒有哭泣
讓它淡淡的來 讓它好好的去
我壓低帽簷,眼淚,實在忍不住了。今天是七月七號的晚上,前行者沈君山三度中風陷入昏迷的第二晚。這里有五萬人幸福地歡唱,掌聲、笑聲、歌聲,混雜著城市的燈火騰躍,照亮了粉紅色的天空。此刻,一輩子被稱為“才子”的沈君山,一個人在加護病房里,一個人。
才子當然心里冰雪般的透徹:有些事,只能一個人做。有些關,只能一個人過。有些路啊,只能一個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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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經是個眼睛如小鹿、被母親疼愛的少年,心里懷著鶯飛草長的輕快歡欣,期盼自己長大,幻想人生大開大合的種種方式。唯一他沒有想的方式,卻來臨了,戰爭像突來的颶風把他連根拔起,然後惡意棄置于陌生的荒地。在那里,他成為時代的孤兒,墮入社會底層,從此一生流離,半生坎坷。當他垂垂老時,他可以回鄉了,山河仍在,春天依舊,只是父母的墳,在太深的草里,老年僵硬的膝蓋,無法跪拜。鄉里,已無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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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飄起微微雨絲,濕潤的空氣混了泥土的氣息。花鼓隊開始上路,兄長捧著骨灰壇,你扶著母親,兩公里的路她堅持用走的。從很遠就可以看見田埂上有人在奔跑,從紅磚砌成的農舍跑出,往大路奔來,手里環抱著一大卷沉重的鞭炮。隊伍經過田埂與大路的接口時,她也已跑到了路口,點起鞭炮,劈里啪啦的炮聲激起一陣濃煙。長孫在路口對那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婦女跪下深深一拜。你遠遠看見,下一個田埂上又有人在奔跑。每一個路口都響起一陣明亮的炮聲,一陣煙霧彌漫。兩公里的路,此起彼落的鞭炮夾雜著“咚咚”鼓聲,竟像是一種喜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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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褪色了,蒼白了,逝去了。一只野貓悄悄走過牆頭,日影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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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一不小心就變成一個沒有溫暖、只有壓迫的地方。外面的世界固然荒涼,但是家卻更寒冷。一個人固然寂寞,兩個人孤燈下無言相對卻更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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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兮歸來,君無上天些。虎豹九關,啄害下人些。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歸來歸來,往恐危身些……魂兮歸來,君無下此幽都些。土伯九約,其角些……歸來歸來,恐自遺滅些……魂兮歸來,反故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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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站,搭公交車,紅五號,從白云山莊上車。一路上櫻花照眼,她靜靜看著窗外流蕩過去的風景,窗玻璃映出她自己的顏容,和窗外的粉色櫻花明滅掩映;她的眼神迷離,時空飄忽。
到了士林站。我說:“媽,這是你生平第一次搭捷運,坐在這里,給你拍一張照片。”
她嫻靜地坐下,兩手放在膝上。剛好後面有一叢濃綠的樹,旁邊坐著一個孤單的老人。
“你的雨兒要看見你笑,媽媽。”
她看著我,微笑了。我這才注意到,她穿著黑衣白領,像一個中學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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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每晚做夢,一樣的夢。
不知道是怎麼來到這一片曠野的。天很黑,沒有星,辨別不出東西南北。沒有任何一點塵世的燈光能讓你感覺村子的存在。夜晚的草叢里應該有蟲鳴,側耳聽,卻是一片死寂。你在等,看是不是會聽見一雙翅膀的振動,或者蚯蚓的腹部爬過草葉的聲,也沒有。夜霧涼涼的,試探著伸手往虛空里一抓,只感覺手臂冰冷。
一般的平原,在盡處總有森林,森林黝黑的棱線在夜空里起伏,和天空就組成有暗示意義的構圖,但是今天這曠野靜寂得多麼蹊蹺,聲音消失了,線條消失了,天空的黑,像一窪不見底的深潭。范圍不知有多大,延伸不知有多遠,這曠野,究竟有沒有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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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車再度開動,我趴下來,把耳朵附在床墊上,可以感覺火車的輪子碾過鐵軌,大地一寸一寸的震動。這五百里路,慧能曾經一步一步走過。我的父親母親,曾經一寸一寸走過。時光,是停留還是不停留?記憶,是長的是短的?一條河里的水,是新的是舊的?每一片繁花似錦,輪回過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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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相信,曾經不相信,今日此刻也仍舊在尋找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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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朦朧里,我看見路燈,把人行道上變電箱的影子胡亂射在一面工地白牆上,跟路樹婆娑的枝影虛實交錯掩映,看起來就像羅密歐對著朱麗葉低唱情歌的那個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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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個攝影的幼兒園大班生,不懂得理論也沒學過操作,但是跟風景約會的時間長了,行云流水間,萬物映在眼底,突然悟到:真正能看懂這世界的,難道竟是那機器,不是你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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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歲之前相信的很多東西,有些其實到今天也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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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公英的根,是連著泥土的,是紮根很深的,是穹蒼之下大地野草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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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睛,有點憂郁,有點寂寞,可是帶著淡淡的矜持;黃昏遲遲的陽光照著她灰白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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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你真的覺得一個人比兩個人不孤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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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拉丁舞,簡直就是性愛的“舞化”,把意念的曖昧和欲念的呻吟用身體“講”出來,有如貼身褻衣的外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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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窗外一片黝黑,杜鵑一聲比一聲緊迫,我打了一個寒顫。這比愛倫彼的《烏鴉》還要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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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那音樂濃郁而纏綿,男人和女人的身體像池塘里的兩道水紋,一個回旋,一個蕩漾,每一條縫,都在尋找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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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們,今天12歲的你們,在40年之後,如果再度相聚,你們會發現,在你們50個人之中,會有兩個人患重度憂郁症,兩個人因病或意外死亡,五個人還在為每天的溫飽困難掙紮,三分之一的人覺得自己婚姻不很美滿,一個人會因而自殺,兩個人患了癌症。”
“你們之中,今天最聰明、最優秀的四個孩子,兩個人會成為醫生或工程師或商人,另外兩個人會終其一生落魄而艱辛。所有其他的人,會經曆結婚、生育、工作、退休,人生由淡淡的悲傷和淡淡的幸福組成,在小小的期待、偶爾的興奮和沉默的失望中過每一天,然後帶著一種想說卻又說不來的‘懂’,作最後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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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姊妹的笑鬧踢打和被褥的松軟裹在帳內,帳外不時有大人的咳嗽聲,走動聲,竊竊私語聲。朦朧的時候,窗外絲緞般的梔子花香,就幽幽飄進半睡半醒的眼睫里。帳里帳外都是一個溫暖而安心的世界,那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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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告訴我,什麼是永恒,我就告訴你,什麼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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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此,鴿子的肥,被看做可愛;鴿子的笨,被看做和平。鴿子瀉肚似白稀稀的糞便,糊住偉人銅像的眼睛;粘著唾液髒髒的羽毛掉價你露天的咖啡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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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草一千秋,一花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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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就是,尋常的人兒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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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索生死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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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個謙虛的詞,其實是最誇張的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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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錢”可以給過路的陌生人,“時間”卻只給溫暖心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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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清晨,是他上山的日子。天灰灰的,竟然有點濕潤的雨意。鄉人奔走相告,苦旱之後,如望云霓。來到這陌生的地方,你一滴眼淚都不掉。但是當司儀用湘音唱起“上──香”,你震驚了。那是他與“愛己”說話的聲音,那是他教你念“秋水共長天一色,落霞與孤鹜齊飛”的腔調,那是他的湘楚之音。當司儀長長地唱“拜──”時,你深深跪下,眼淚決堤。是,千古以來,他們就一定是以這樣悲愴的楚音招魂的:
魂兮歸來,君無上天些。虎豹九關,啄害下人些。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歸來歸來,往恐危身些……魂兮歸來,君無下此幽都些。土伯九約,其角些……歸來歸來,恐自遺滅些……魂兮歸來,反故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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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花瓣拿在手指間,正要低眉輕嗅,眼角余光卻似乎瞥見黑斗篷的一角翩翩然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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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鄉下孩子的世界單純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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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說閩南語而引得人們哈哈大笑時,當他說北京話而令人們面面相覷時,他為什麼不曾為自己辯護:在這里,他的楚音與天地山川一樣幽深,與蒼天鬼神一樣宏大?司儀的每一個音,都像父親念《陳情表》的音,婉轉淒楚,每一個音都重創你。此時此刻,你方才理解了他靈魂的漂泊,此時此刻,你方才明白他何以為《四郎探母》淚下,此時此刻你方才明白:他是真的回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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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日紅開在牆角,花貓躺在石階上,廢棄的園子里牽牛花怒放,粉蝶就鬧了開來。太陽對准僅容一人行走的窄巷射出一道曲折的光線,割開斑駁的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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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是牽掛你的人慷慨贈于你,時光和感情;有時候,是你牽掛別人。一個才氣縱橫的人中風昏迷,經月不醒。你夢見他,夢見他突然醒來,就在那病房床榻,披衣坐起,侃侃而談,字字機鋒。他用中文談兩岸的未來,用英文聊莎士比亞的詩,醒來,方知是夢,天色幽幽,悵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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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來看汝,汝自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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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鷹獨立樹梢,沉靜地俯視開闊的山谷,我獨立露台,俯視深沉的老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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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想主義者要有品格,才能不被權力腐化;理想主義者要有能力,才能將理想轉化為實踐。可是理想主義者兼具品格及能力者,幾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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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種愚鈍,會跟著你一生一世。在人生的某些方面,你永遠是那最後“知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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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山遍野茶樹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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